大夫、大夫，我爸头痛，吐了”。熟悉的症状，熟悉的呼喊。

当我刚接班没多久，还没来得及查房，便听到了患者家属焦急的声音。

因为专科的特性，头痛、呕吐是很常见的症状，我并未太在意。当我看到病人时，大爷很痛苦，眉头紧皱，额头上还有汗珠。我看了一下头部CT片，当时心里一紧。蛛网膜下腔出血，最常见发病原因：颅内动脉瘤破裂出血。

把大爷安排到病房，用上药，告诉他不要大活动，要卧床。我把病人儿子叫到办公室，告诉他这个病很危险，随时可能再破裂出血，要命的病，应该手术。病人儿子听到需要手术也有些慌了，没说什么就拿起电话去给他弟弟打电话去了。我这边则是把病人需要做的检查安排妥当。反复去病房看大爷的反应，生怕再次出血。

我不停的回头看办公室的门口，希望病人家属来告诉我决定手术了。等待总是漫长的，感觉时间过得很慢。不知过了多久，大爷的儿子过来找我，问了一些这个病的情况和手术的风险、费用，随后又出去打电话了。我想可能是因为高昂的手术费又让他为难了。他再一次找我的时候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时间了。我开门见山的告诉他我们医院对于动脉瘤有减负活动，能让他少花一点钱。其实我已经看到他眼角的泪花了。他告诉我，先不做手术了，要保守治疗。我当时并未说什么，因为我能感觉到他谁出这几个字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，面带悲色的坐在那，没有下一句话了。我知道，他有他的难处。

随后的几天，大爷的病情还是很稳定，未再出血。大概过了有5、6天了吧，大爷的儿子再次找到我，告诉我要给他爸做手术，我从他的表情看到了如释重负。原来这几天他去筹钱了。

手术很顺利，大爷恢复的也很好。出院时是走回家的。其实我心里也乐开了花，我很幸运用我的绵薄之力为大爷解决了病痛。

其实人的一生可能会有很多的不如意，但是应该庆幸的是我们还活着。脑动脉瘤虽然是很凶险的疾病，但是只要我们不抛弃、不放弃，我想总有雨过天晴的时候。就像大爷出院时的步伐让人感觉到振奋，像家属的笑容让人看到了希望的曙光。

文章作者：神经外科 张振刚医生